第31章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（2/2）

众人倒吸凉气。

没想到说这话的竟然是向来不沾女色的沉亲王！这还是沉亲王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解围，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。

听了裴晏寒的话，之前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谢朝歌的人瞬间不敢吱声，甚至还能昧着良心大声夸赞上谢朝歌几句。

能不能讨好到沉亲王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别让这位睚眦必报的王爷记恨上了。

角落里，谢朝歌苍白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许多，目光不由得望向执着杯盏神色叵测的裴晏寒，心底陡然涌起了甜蜜的暖意。

他心里一定是有她的，只是他不善言辞。

席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长杳眨眨眼，面容白净如盈月，声音清甜若雀鸟啁啾，带着小孩子般的无邪烂漫。

“听王爷您这么说，王爷一定很懂琴吧？不知王爷平日在府中闲暇时都做些什么呢，弹弹琴，绣绣花？跳跳舞？”

“……”

桂魄宫内从未有这么静默过。

这世上第一个敢拿沉亲王取笑的人诞生了，偏偏她是个矮小瘦弱的小姑娘，让人觉得跟她计较简直就是小肚鸡肠欺负孩子。

谢太傅与谢夫人被自家女儿的“英勇无畏”骇得不轻，连忙将长杳拉回座位紧紧护在怀里，防备的盯着面无表情的沉亲王。

深怕下一刻，他便会暴起伤人。

在这诡异的凝重气氛里，反而是一直兴致缺缺把玩着白玉酒杯的裴韶忽而开口，声线朗润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，如弦泛音般清越。

“谢家小小姐天真可爱，想必皇叔也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，是吗。”

储君殿下仍是一袭如雪无暇的白衣，腰间缀着墨蓝色的绦带，鸦青的漆发以素面的银冠尽束，端正肃穆，一丝不苟。

他面容似寒玉雕琢般清隽，无不精致，无不完美，鼻若悬胆，唇若薄棠，一双凤眼更是清冽狡然，噙着弧度，似笑非笑。

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好似敛着着满殿的月华。

光洁明亮，恣意慵懒，无端让旁人自觉形秽，不敢亵渎。

太子殿下都这般护着那小姑娘开口了，老臣们更是擦着额上流不尽的冷汗不住的附和，纷纷夸赞着谢太傅有个好女儿，如何的冰雪可爱。

沉亲王又如何，这位爷可是正儿八经的东宫储君，将来的君王，谁敢得罪他？！

裴晏寒眼底一暗，握住酒杯的手力度收紧。眼神如蛇信子般阴暗濡湿的落在长杳身上，随后，又幽幽望向了裴韶。

最终，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子，还是什么都没说，只低头饮酒。

沉亲王不计较，众人长松一口气。

歌舞乐声又起，觥筹交错，仿佛气氛再次恢复成先前的热闹融洽。

暗潮涌动之下，唯独长杳察觉到了几分异样，警觉的眯起眸子望向了低着头的谢朝歌。